《小别离》长评
有些事情从一开头，就注定了走向，没有人能够扭转。
我是一个习惯自说自话的人，与其说是写给 @江南无所 的长评，不如说自我安慰的一篓子废话。本就是庸人自扰，无所谓是否有人赞赏。
推荐BGM：《你有没有见过他》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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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别离》，2018-04-08夜，一口气读完。当时手头有一份第二天上午10点截止的论文，才查完资料，未开始动笔。已经被糖尿病分析摧残得百无聊赖，必须找一点刀子在心头划上几道，才能够在血腥气里捉住一点清醒的理智。万万没想到，这把刀，竟让人疼痛如斯，结尾时我终于倒吸一口凉气，抽噎不止，着实吓坏了一干刷夜的舍友。
“小别离”，三字入目，一瞬间联想到张爱玲的《小团圆》，一股子近现代“蹉跎暮容色，煊赫旧家声”的飘零凄艾，又恍惚是精致奇巧的一声感叹，也不知是否有些许关联，毕竟我其实是没怎么读过张爱玲的小说的。后来百度一下才知道也确有《小别离》，不过是讲儿童教育与家庭生活的现代故事，显然是无关的。无论如何，“别离”已是伤情，冠以“小”字，平添了几分少女的凄婉，怎么都没办法与【卫聂】二人风起云涌的故事联系起来。带着这样的怀疑，我麻木地往下读。
甫一开篇，便是“一切都结束后的第十年”，很常见的欲抑先扬，我茫然地想。那些明晃晃地预示着死亡的字眼“走”“离开”，落在心里一片寂静，在结局与番外出完之前，任何的讣告都不作数的，多是先声夺人的手段罢了，定个悲剧的基调赚取眼泪吧。也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是翻涌着暴躁和不耐，只觉得那里就那么容易死了呢？作者是笔下世界的神，只要想复活，魂飞魄散了都能重新活蹦乱跳，开篇轻飘飘地说个结束，谁信呢？这样奇异的恶意揣测，伴随着我读完结局，看到那样残酷的真实，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轰然落地，还好，他真的死了。
“他在我身边的时候，他是一切。他离开我的时候，一切是他。”卫庄说，“这个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一切美好的物，从那个时候开始，对我而言都是他。”仍旧是开篇，我迎来了第三次不淡定，卫庄真的会说出这样深情款款的台词么？这句独白太温柔，反而让我起了鸡皮疙瘩，睥睨天下的卫庄眼里，这世界竟然是有美好的事物的吗？我不知道，或许是我不太了解他吧，何况这是一篇现代AU，难得不OOC，我不甚在意地撇撇嘴放下纠结。
然而，这竟然是我这个颇有些刻薄之人最后一次的吐槽。
从幕布拉开那一刻，我就被这个世界里的卫聂二人深深吸引了，尽管与秦时明月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人物却还是原来的灵魂，甚至故事越深入，性格越刻骨，对作者的钦佩油然而生。设定得那样离奇，开始得那样仓促，乍一眼觉得草率，仔细看却是命中注定的纠缠。没有受害者，没有施予者，没有可以浪费的时间，没有可供退后的余地，始于疯狂，归于安宁，如深渊中的彩虹，绚烂后融化于天地，无从捉摸却又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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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写得有些激动了呢，也不知道到底该按照怎样的顺序来写。一遍遍在脑内推翻以后，我最终放弃了阅读时间顺序，挑选了某种自我逻辑，请原谅我的混乱吧。
还是那句话，随着盖聂的身体的衰弱，我心里那一支红烛在风中颤颤巍巍地燃烧，那是一点自我催眠式的希望——会好转的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这是小别离啊，真死了那不就玩大发了，会开金手指的吧……
我一直以为，我的心里是希望盖聂活下来的，身为医学生，我才不在乎什么科学，我只是一个心软的小姑娘罢了。但是，谢幕以后，当很多读者嚷嚷着“那个路人肯定是大叔，大叔肯定没死”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心里是骤然的轻松。这个故事，大叔只有死了，才对得起前面的种种磨难种种铺垫，这个故事才能获得更高的价值。
不仅因为，大团圆总是哄人开心的，悲剧才更深刻，更加因为，至此我更加佩服作者，她居然是从一开始就想好，要写一个“迈向死亡”的故事啊。仅仅这个出发点，就让我惊叹了。
我再次读开头，才意识到，这把刀并非说说而已。无论是手上那道深入骨髓的咬痕，还是卫庄平和的心境，亦或是那场大雨里的决绝，早已在作者的大纲里板上钉钉，于是最终的死亡也是毫无转圜的。她并非是为了心里的痛快，而草率地发糖发刀，走向如何，结局如何全凭心情好坏，想回头就回头的。我才知道卫庄说的这句话，并非虚言：“这条路我已经踏上了，怎么回头。从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的情缘从他开始，由他了结，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这是多么热烈的爱情，又是多么绝望的爱情，开始的那一刻起就敲响了倒计时。这是非人的，像是一场折磨，我想这是怎样的作者。她勇敢，挑战这样的题材，几乎无从借鉴，甚至难以设身处地地想象，她是有多么自虐啊，我既敬佩又心疼。
或许是因为一时的丧，开脑洞一时爽，真正动笔的时候，要同时站在两个人物的处境里体会不同的痛苦，再加上写作的困难，真正我们读者能在文字里感受到的绝望是她自己的不到一半。最爱笔下人物的是作者，制造困局的也是作者，非要亲手将他们推向“万劫不复”。明明轻而易举能够逆转乾坤，却要挺到最后，拼命克制住拯救他们的心愿，眼睁睁看他们阴阳相隔。当我看到南南写下那个动笔与暴哭的循环的时候，我想我是多么想要拥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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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个时候的春山与湖畔，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当我读到此处时，也陷入了恍惚。34章的故事，因为经历了太多跌宕起伏，仿佛已经相伴渡过了极漫长的时光，原来也只是从初春到深秋。另一方面，原以为盖聂只争朝夕的生命，却还是顽强地熬过了大半载。觉得快也好，慢也罢，这句轻描淡写的感慨，却一下点破了什么人生的真谛似的，刹那与永恒，让人心摇摇如悬旌。
但要说，这大半年的时光，发生了多少故事，也不见得，实际上主要是三个矛盾与化解。其一是盖聂这方面的，盖聂不愿提起的过去，主要是与荆轲的渊源以及历史遗留问题。其二是卫庄这方面的，卫末的病情与卫庄的家庭关系。其三是卫聂二人之间的，从情感的冲动，到学会互相尊重和平相处，面对死亡的逼近，从焦虑不堪到从容不迫。
第三点是主要矛盾，作为主线贯穿全篇。其一与其二的妥善化解，在主要矛盾的进程中起了良性的促进作用，让人的心慢慢地熨帖下来。这三个矛盾点，各自给予我独特的感动。
是的，这个故事第一次让我感动，是因为南南在17章的开头预警——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写出的荆轲。荆轲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想用他来纪念自己的一个朋友。然后一层层地揭开这位荆轲的面貌——不是绯闻中满身污秽的模样，他开朗、光明、张扬无惧，他会用最真诚温暖的笑容告诉盖聂，你不是一个人，我是你的朋友。
我一直有些不知哪里来的矜傲，看文的标准有时高得很，“文笔、情节、立意”都挑三拣四，那些有格局有心胸的，尤其是映射一些社会现实的故事，颇得我青睐。尽管我自己什么都不是，却非要把自己的欣赏当作多么金贵的东西不轻易给予。曾经在靖苏坑里的时候，尽管有很多脍炙人口的故事，我最喜欢的确实《白焰》，一篇现代AU，讲述了SARS时期南京鼓楼医院里一群白衣战士，那种情怀让我心潮澎湃，从而放下了对自己专业的嫌弃。
而南南的这个故事，也让我看到了类似的追求。卫聂是这个故事的线，那荆轲是这个故事的亮点，那个人不以自己双性恋的身份为耻，不在乎俗世的眼光，带着温暖的光芒，伸出真诚的手，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爱对所有人的爱勇敢地传递。刻画这样一个人，其实只是为了告诉大家，性取向只不过就是像你单双眼皮或者血型一样简单的特质而已，Rh阴性血的人在中国很少，并不意味着Rh阴性就是什么诅咒，同性的取向是少数，并不意味着肮脏恶心。
曾经看到一篇文章说，大量腐女争取同性恋权益其实是为了争取女性的性解放，我觉得是有一定道理的，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大部分腐女看脆皮鸭文学确实是为了获得某种兴奋，所以开车的文热度永远是飙的，我并非否定这种现象，我自己有时候也喜欢偷偷看开车，露出猥琐的姨母笑来调剂一下无聊的生活。我只是觉得，很多故事里，我没有感受到对他们这个群体的尊重，当然我就不深入讲了，说多了没意思。
另外，大二之前我做了关于献血问题的社会调查，对中国从卖血到无偿献血甚至干细胞捐献，从极度不规范到各种检查到位的进展过程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对于荆轲这样的悲剧英雄式的结局，格外心痛。除了感叹一句“时也命也”，也只有无奈。我想，她那个不知名的朋友应该是真的做了那些志愿活动的，小高雪女等人应该也是有迹可循的，背负这个世界的恶意却仍旧愿意对不幸的人给予关爱，这样的人无疑让人钦佩。
无论如何，南南写的关于荆轲的这部分，让我读到了她的心愿与襟怀，以及对她那个朋友的深厚情谊，所以我爱她。
这个故事第二次戳中我内心，是因为卫庄的养母。顺着故事走的时候，她似乎一心记挂着盖聂那颗肾，斤斤计较，面目可憎。然而，一般意义上说，她的品格可以算是中上了。尽管有了亲生的孩子，她对于卫庄仍旧尽心照料关怀备至，没有因为他的性取向而给他难堪，卫庄不再分担卫末的照顾时也一直忍耐，并没有阴魂不散地在他们面前反复纠缠，卫末病危那次的爆发也是实在达到了她克制的极限，那次的短暂崩溃后也不过是求盖聂不要再出现而已。更何况，卫末病愈后她也尽力表达了对盖聂的歉意。
在这个故事里，她真不算是反派，南南说：“世界上也许并没有真正的坏人，只有纠葛和无奈。”我想，并非没有真正的坏人，只是坏人实在是个太模糊的名次，你根本没法给予什么明确的界定。恶人是有的，只是在大部分人的一生中，并不需要穷凶极恶之徒的参与，一点儿出生高低，一点儿时运不济，一点儿各有苦衷，一点儿天资与努力的差异，就能让你感受到尘世的种种困苦波折，可困在其中的人似乎彻底的走投无路与无能为力。
所以我爱这个故事，并没有刻意塑造什么反派，而是彰显了命运之神的伟力。没有谁的面前是一条坦途，在交叉的一瞬间，纠葛交缠。也许并未想互相伤害，却总是身不由己。能说谁错了呢？但是，在将这些痛苦呈现的同时，南南还是给予我们一些温存，她给予了卫末以新生，给予了卫庄母子以和好的机会。而养母也不负期望地努力表现，让我们看到这晦暗的故事里一抹难得的亮色。我想，现实同样如此，尽管诸多苦难，但努力生活着的人们，还是懂的感恩与知足，不经意地伤害他人的同时也在竭力地补救尽量地创造一些美好，让生活拐向更明亮的方向。
或许这就是人生的本来面目吧，简简单单，起起落落，挫败后学着坚强，时而愤恨，时而良善。
最后再讲一讲卫聂的感情线。
说实话，我不太确定现在写下的东西能够切实表达我的心声，因为我蠢蠢的舍友们正在兴奋地讨论童年动画片，小鹿姐姐和跳跳龙ε＝ε＝ε＝(#>д<)ﾉ实在是太影响我酝酿的情绪了！
卫聂感情线设计得很好，两个人同样的一见钟情，怦然心动，春山湖畔的心照不宣，水到渠成。
慢性病终末期依次有否认、愤怒、协议、绝望、接受五个心理阶段，对盖聂来说，他达到了接受期，离群索居，虽未身死心却已古井无波，本已放下对俗世所有的眷恋。而卫庄出现在这一刻，唤醒了他对于爱情这一从未尝试过的事物的渴望。庸俗的话来说，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依旧是“时也命也”。盖聂试探地给予了卫庄一个明亮的微笑作为邀请，韩非说他没有克制，可是真的能怪他么？在盖聂从来冷淡的一生中，终于能遇见一个心动之人，是不是可以说还好来得及？克制了一辈子，偶尔放纵一下，有错么？作为一个没有恋爱经验的傻瓜，他原本以为，两个人可以浮于表面地相爱，不要太过深入地了解，在死神降临时独自离开，就能够让卫庄干脆地抽离，不至于难以自拔。可爱情不是能够浅尝辄止的，也不是精确测量高度可控的，他逐渐明白卫庄要的是他的全部，也逐渐意识到不让卫庄参与是另一种伤害，也逐渐发现他自己也无法轻易抽离，他终于学会了考虑卫庄的感受，终于舍不得离开。
这场爱情里，盖聂一点点沉沦，也慢慢享受，他苦行一样的人生最终得到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体验。这体验让他越发贪心不足，从原本的毫无留恋，尝得了英年早逝的不甘。但这仿佛偷来的时光，或许在弥留之际，又会让他满足。很感谢南南爱的恩赐——盖聂头一回谈恋爱，惊讶地发现原来感情的力量可以使一个人如此地迷恋另一具身体，只要相互靠在一起，手缠着手，脚缠着脚，就觉得心里十分踏实，好像时间凝止，人间烦恼统统被阻挡在外。
而卫庄呢？他起初克制了，但后来，他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他那样霸道地宣称：“我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只要是我喜欢的，就是最好的。无论他是否健康，无论我们是否能长久相守，无论结局。”然而事实上是，心理准备从来都是远远不够的，在你没有踏上那条路的时候，你永远不会知道会面对多少荆棘。尤其是面对盖聂这样一个，根本不会恋爱，又仿佛可以轻易抽身的人，更多时候总是有心无力。
盖聂给了他一个真正有归属感的家——一切都美好得宛若梦境。那是卫庄已憧憬多年的美梦，在这个梦里，他有了一个家，一个他想守护同时也会守护他的人。而他为了这个随时可能会幻灭的家，努力勇敢地去迎接可能降临的各种问题，披荆斩棘地向盖聂的层层保护的内心靠近。无论是打听荆轲的消息，还是因为盖聂自作主张而生气，我觉得他做的没错。他想了解自己的爱人，想参与他仅有的短暂人生，也许一不小心口不择言伤害了盖聂，但都只是一些无心之失罢了，这场感情中，是盖聂太幼稚太理想化了。所以我很欣赏南南这个故事里的价值观，通过韩非之口，说出了客观公正的评价，卫庄已经考得很好了。也很欣赏这个故事里的卫庄，爱你是一码事，却不会因为爱你而放弃自己的坚持，我完完全全需要了解你，言语刺痛你是另一码事，我真的很难受，不想让你再有事。所以他那样傲然地说“我道歉是因为让你难受了，并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简直不要太赞！
无论如何，他们磕磕绊绊的情路，最终走向了坦诚，两个无限强势的人，终于学会了示弱，给予对方一点倾力呵护的机会。
记得有读者在评论里说“我将永远记得有一座春山，湖畔有人垂钓，有人彻夜相拥”，那个桥段我也很喜欢，可最刻骨铭心的却是盖聂的咬痕。“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秒我居然很欣慰。我终于知道了你有多舍不得我。”卫庄哑着嗓子低声的询问，让我心如刀割，竟让我觉得卫庄在这场爱情里显得有些许卑微，他拿出全部的勇气去面对没有盖聂的后半生，却还在害怕盖聂对他没有那样留恋。
他问：“在你心里，我永生忘不掉你，和终有一日我把你遗忘，到底哪一种最让你难过？”盖聂后来用另一个问题回答了他：“让一个人记住另一个人，是不是要很用力才行？”这本就是一场痛苦的情感，我忽然想起19章里卫庄故意刺激盖聂时，心里的偏执“他们是真正的情人，既然要痛，就要一起痛。”或许此刻，他们终于结结实实地连在一起，痛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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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这个近乎绝望的故事，看他们徒劳的挣扎，也看他们苦中作乐，直至彻头彻尾地属于彼此。
我之前说，明知盖聂时日不多，真的要走这条路么？卫庄的心理建设是不可能做充足的，没有经验的事情变数无法预计。但在另一方面来看，他又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前几天在妇产科见习，附属医院刚好是危重孕产妇中心。大家所不知道的是，妊娠这件事，看似寻常，对于某些女人来说却是险象环生。不仅妊娠与分娩过程会有各种差错，而且由于胎儿对母体造成的巨大负担，或者胎儿与母体免疫方面的“不对口”，导致各种内外科疾病，很多隐匿的疾病纷纷显山露水。我们一下子目睹了几例因为怀孕导致的重病，不仅孩子没生下来，反而因为身体的垮掉，被离婚，被辞退，被困在病床。于是好多女同学表示，我靠！风险这么大！绝对不生孩子！这一度搞得我这个标准未来贤妻良母也有些惴惴不安。
然而，经反复思索，终于想通。首先，我们所面向的群众本就是危重孕产妇，而自古以来多少母亲不都是好好地生了不知多少的娃，因为怀孕生子而致病的概率其实还是极小的，真要是落你头上，也只能说是命不好了。再者就是，如果我爱我的丈夫，难道就不愿意冒这点风险，去孕育一个爱情的结晶么？就像南南借卫庄之口所言：“我要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欢愉，我也要承受随之而来的压力与痛苦，这是我的权利，我是自愿的。”
即便将致病概率提高十倍，我大概还是愿意去赌一把。即便真的致病了，那又如何呢？是的，在走到那一步之前，我不可能做好心理准备，但我至少应该要相信未来的丈夫，至少要有面对的勇气。更何况，挫折即便不是在怀孕之后来到，也可能在任何一刻降临，飞来横祸哪里可以预料。就像当初卫庄说的，“只要是我喜欢的，就是最好的。无论他是否健康，无论我们是否能长久相守，无论结局。”无论明天会如何，此刻我们全心全意地相爱，我们满怀希望地勾勒未来，无论发生什么我相信我们能一起担着。退一万步说，他辜负了我，那个时候，我再决定是恨他还是原谅，却绝不可能因此而否定曾经的相爱，否定过去的勇气。
同理，我相信，这样骄傲执着的卫庄，永远都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他不知道那一路走下去会遇见什么，总之，拿出全部的勇气，去迎战就好了。
最后，谈一谈卫庄的那个问题——“在你心里，我永生忘不掉你，和终有一日我把你遗忘，到底哪一种最让你难过？”
想了很久，也不知是哪天，我突然回答——“勉强你自己，才最是让我难过。答应我，顺其自然好么？”
是的，顺其自然。如果你永生都没有遇到另一个心动的人，那就把我放在心上，想想我们曾经拥有的甜蜜，快乐地活下去。如果你遇到另一个人，别把我当作负担，放下吧，去开始新的生活，轻松自在地活下去。无论放不放的下我，都好好地生活，这大概是我唯一的心愿吧。
说实话，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纸上谈兵，作为一个恋爱经验为零的书呆子，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所追寻的价值。要算得上是真爱，对于双方而言，无论如何都应该是正性的激励吧，是帮助对方实现价值的。无论能不能够在一起，爱的存在，应该是让双方变得更好。如果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也不想拖累你，希望有我的回忆能够支撑着你往前走，而不是沉溺过去。如果有别人能够像我一样或者做得更好，那会让我欣慰。而没有的话，那你的运气可有点差，那就算啦，一个人凑合着过，慢慢往前走，我在终点等你。天地间羁旅客，离别几十载，到头来，终有一聚。
为盖聂想再用力一些，让卫庄牢牢地记住，也没什么问题，他只是不甘，又不舍而已。无法陪伴这余下的半生，求他记住一些，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啊。我前面说，遇到更好的人，就放下吧，也并不是忘得一干二净，那未免有些凄惨。所谓放下，也只是不愿你因为愧疚或者什么别的愚蠢的情感而耽误自己罢了，愿你能够潇洒地往前走，但过去的一切连同我都早已成了你的一部分，不会轻易就忘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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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自己胡扯了这么多有的没的，觉得自己未免有些无聊，果然母胎solo的我就是这么自我陶醉啊o(╥﹏╥)o
所以说，我其实很喜欢这个结尾，要将开头放到最后来感受。
盖聂离开的那一刻，卫庄手腕上的伤疤忽然痒了一下，抬头，天空湛蓝。十年倏忽而过，卫庄从来没有忘记他，没有遇到什么更好的人，也没有因为盖聂的离去而颓废。
他们非常好地走完了自己选择的道路，他们并没有被击垮，他们一直保持着最开始相爱的样子。
这其实就已经十分圆满了，不因为生死，这世间的情侣有多少最终变成仇敌，又有多少互相厌倦，再也不是最初相爱的模样？我想起另一句很喜欢的话“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使我们分离。”他们其实是做到了，又怎么能不满足呢？
于是我回味“小别离”，明明是生离死别，却是轻描淡写的小小别离，是否因为内心的旷达？又或者，百年以后，卫聂二人将永不分离，这阳寿之差也不过是小小的一段分离呢？
每到初春冰雪消融枝桠抽绿之时，卫庄带好钓鱼的装备，悠哉地驾车返回那一片深山净土，闲闲地钓一湖的回忆与甜蜜。偶尔恍惚中，他似乎闻到那人身上特有的气息，回过神来，那熟悉的淡淡余香消散于微风中，似是故人来。他要好好的，不让回来探望自己的盖聂担忧，那样，等到归去那天，那人亲自来接时，兴许会给自己一个好看的笑容，一弯明亮的令人心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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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又刷了我啰嗦的记录了~不高兴校对了，有错别字请自行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