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假设】息辕撕裂的童年

 @逐水浮萍 姐姐,我自己写了一段设定,你看看怎么样?我不知道会不会有点狗血,但是,我已经尽力了。

时间设定:息辕快要7周岁的时候,飞来横祸,9岁被息衍接出大狱。而殇阳关之战19岁,可以说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人物关系:基本延续《笑忘书》

祖父 息诚渊;父亲 息衔;母亲 邵氏;温云镇唯一的贵族;息衔手下木匠师傅 息颂 颂老头;息颂外孙 隋远 息辕同龄 自小玩伴;江霖 后来的挚友.

 下面是按时间分点列出事件,有详有略,台词啥的是兴起写的,不一定是定稿。正式写的时候会修改。

1、快要到事情发生的时候,息家在息衔的操持下气数越发好了,掌握的铺子和农田越来越多,因为息衍基本就没怎么回来过,所以几乎大家都忘了息家有这么个小子。

2、息辕在家里和隋远躲猫猫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密室,还有密室里的息诚渊的天驱指环。因为在密室里,隋远找不到他,时间长了感觉无趣,也就出来了,刚好碰上经过的祖父,手上戴的扳指被抓了个现行。

       祖父大发雷霆,家法处置,息衔回家后知晓此事,难得的和父亲顶撞,表示这个扳指不是家族的耻辱,就算要处处小心,也不应该这样惩罚息辕。

       后来息辕偷偷问父亲,那是什么,父亲说,那个扳指,是勇敢者的证明,只有真正的武士才值得佩戴,但是戴上那个东西,意味着要走一条无比艰难的路。息辕有点崇拜,但也有点后怕,为什么祖父会生气?祖父不像是那种故事里的武士啊,他怎么会有这个扳指?息衔叹息,或许曾经也是吧。那爹爹呢?爹爹没有这么高远的志向啊,但是你的叔叔,就是个真正的武士。啊……记得老规矩——关于叔叔的所有事情都只在你我之间。对,好了,早点睡吧。

3、息衔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息衍的消息,虽然有些艰难,但还是时断时续不曾断了联系,像是息衍和这个家唯一的线索。息诚渊其实有点知道大儿子的行为,但默许了。反正没有坏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所以,息衔曾经得到一匹良驹,正好听说息衍在干一项终日跑腿的任务的时候,为了减轻墨雪的压力,就把这匹也送去了。这匹马的名字待定xx,后来因缘际会,息辕驯服了一匹烈马,息衍过来一看居然是xx,就给他用了原来的名字,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遗物。

4、事情发生的时候,息衍在奔逃途中,将xx送给师傅叶尽倾骑,两人后来分头走,叶尽倾遇伏,血战后重伤力竭,突围后晕厥,刚好行知靠近温云镇,xx认识家,就驮着人大清早一路跑回了息宅。

5、息衔在家,看到xx回来了,驮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吓了一跳,还好不是弟弟。然而,看到他的天驱指环,发现是息衍说过的万垒宗宗主,那就是师傅了。赶紧接进门,请大夫救治,处理完以后把人藏在密室。【密室在地下,只有息诚渊、息衔和息辕知道。】

       午后,出去查看收成的息诚渊回家以后,发现此事,气极。绝对会连累他们一家,让把xx赶紧弄走,其实本来是要杀掉的,但息衔舍不得,于是放走了。息诚渊本来是要把叶尽倾也弄走,但是病得太重,不方便劳动。只好让息衔带着邵氏回娘家,把行李收拾了,看势头不好就走。息衔当然也不会留老父亲一个人在这里,一方面也没想到,来者不善会不善到这个地步,所以还要犟,意思“我惹来的祸端,我来应对,爹你带着息辕他们走。”

       这个时候息辕偷偷跑过来窥探,而叶尽倾也刚好醒过来,表示“我知道你息诚渊怕死,我也不会连累你们,你们到时候就把我交出去就好。对了,宗主指环,还有这些机密资料,你们藏好,到时候帮我转交给息衍。”

       息诚渊暴怒:“激将法对我来说没用!你带走我的小儿子,一天到晚为了什么大义,拼死拼活,我还没找你算账,要给什么自己给,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指环融掉,把机密烧干净,你那什么狗屁万垒宗,就地解散吧!”

       叶尽倾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主儿,本来就看不惯他不待见息衍,所以要和他吵:“他们追兵有多少多少人,就你那耽搁了多少年的功夫,也想和他们拼?”

      “那把你交出去我们就能平安了?他们哪一次不是斩尽杀绝?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

       叶尽倾有点明白他了,有还是不懂,轻叹“老息——”

       息诚渊烦死了,一下把病号敲晕了。然后在息衔目瞪口呆中翻出了指环看了一会儿,息辕也在偷偷看着,一灯如豆下火苗跳跃,那青铜制品上流转的奇异色泽。

      “说要和他们这些疯子断绝关系,偏偏还是能找上门来。贪生怕死这么多年,说到底也做不出卖友求荣的事,一个个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戴上扳指:“说实话,有的时候,我好像又盼着戴上它的那一天。半吊子归半吊子,说到底,我还是一名天驱。”

       转头,厉色:“息衔,这事撞到刀口上,避也避不了了。你不肯走我也奈何不了你,赶快把息辕他们母子安排好,让知道此事的,都是你的人,让他们把好口风,能撑一时是一时。”

       走着的时候,又忍不住叹了一句,“息衍这小子,我就知道会给家里惹事,当年把他送出去,要是……算了,管不了。”

6、息辕就这样心惊胆战地被火速送走,甚至没好好地和父亲告别,只看到祖父居然取下刀架上的“装饰刀”,竟然有一股凌厉的气息。到了邵家,外祖父母乱成了一锅,因为传话的人说不清楚,邵氏也糊里糊涂,只知道家里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要赶快逃命。

       黄昏,天色晦暗,黑云压城,他坐在门廊台阶上,慌张地看着邵家的人跑来跑去,外祖母倒是很快收拾好东西,坐在他身边,轻哼起“天黑黑,要下雨……”

7、息宅那边已经乱起来,息颂听到风声,带着隋远来邵府打听消息。正收拾好要走,没想到,有息宅的家丁跑过来拍门,说是有消息,结果一开门,那个家丁扑倒进来,背后一支箭穿心。

       士兵正要压过来,大家乱跑,外婆抱起息辕被人护着往后门赶,冲出去以后,街上为什么好多兵,好多人都在杀人,身边人越来越少,终于外婆把他藏到一个草垛里面,两个人躲进去。他吓得不能呼吸,外婆轻哼童谣安慰他“天黑黑,要下雨……”

8、眼看有士兵搜过来,而且前面的草垛都是直接用矛戳进去,于是外婆叫他不准动不准发出声音,拿息辕外套裹了一堆草,假装抱着一个孩子,就冲了出去。士兵追过去了,息辕咬着手臂泪流满面。

9、很久以后,似乎再没有动静,他慢慢爬出来,天已经擦黑。他走出来以后,整个镇子一片死寂,是那座安静得困死他的城。他几乎认不得路,像个巨大的迷宫。

       突然他看见了烧红天空的火焰,漠然地往那里走,步伐飘忽。燃烧的是整座息宅,领队的将军因为翻遍整个息宅没有找到叶尽倾,而探子也说没看到任何可疑车马出入,那就烧成一把焦土,任他藏在哪里,都死翘翘。

10、息辕几乎要冲进去,冲回那个家,凌乱的步伐冲到所有人视野里。一群被士兵压着的家丁里,冲出来一个颂老头,把他摁住了“隋远!隋辕!我的辕啊你跑哪里去了,可吓死外公了!”士兵也过来围住他们,老头连连告饶“军爷,军爷,这是我外孙,刚刚跑丢了。”

       副将过来“不是息家的余孽?”“息家就一个孙子,不是在那里嘛,我就这一个外孙,被吓昏头了,军爷高抬贵手。”息辕才看到不远处那个小小的熟悉的shi ti,是隋远。把老头的手咬得更深了。

11、将军随手一挥,老头把息辕带回了人堆里,就听将军说,反正这里的一个都跑不了,宁可错杀一千。心头一颤,就听得另一人出来说,不至于吧。居然是拓跋山月!

       当然,在场的民众并不认识拓跋,但是曾经遭到过九王虎豹骑血洗的拓跋,终于还是忍受不了,出来制止了。这些可都是可能与天驱有牵连的人,他们可是无孔不入。两人一番口舌之战,各退一步,息家仆属全都带回南淮天牢羁押。

12、于是拓跋带队,把这些犯人带回去,将军继续在这里,等烧干净以后“掘地三尺”。然后,将军提起火把,“这些尸体也烧掉比较省事。”大家惊起回头,息辕整个人都蒙蒙的,茫然地哼着“天黑黑,要下雨……”,脑子里想不清楚,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回头看。

       原本夜色如墨,只看到角落里小山一样的什么,颂老头就忘了捂住他的眼睛。但恰好一道闪电劈下来,亮如白昼,阿爸阿妈爷爷等一众人的惨死画面映入眼帘,息辕猛地挣脱老头,像那边扑去。那闪电立刻就消失了,但那画面却牢牢映在视网膜上,他正要尖叫,爆炸似的响雷压在头顶炸裂,暴雨顷刻落下来,他一个踉跄砸在地上,雨点砸在他身上。将军手里的火把立刻灭了,火势也小了下来,所有人都跟见了鬼似的。息辕晕了过去。

13、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南淮的大牢里了,他高烧不退好多天,只有息颂和他在一个牢房,当然,是因为他现在是隋辕。

       他的记忆并没有太大的差错,他知道温云镇上的大部分人都因为他们息家的牵连,死的死,下狱的下狱,自家人全死光了,隋远也替他死了。但是那些最残酷的画面体验全都被保护性地屏蔽了,只剩下文字一样冰冷的事实。反而,似乎没有那么难过了。

14、他忘掉了关于叶尽倾的大部分内容,当然也不知道,其实那个将军看上他们家祖坟那块的风水好,想要抢占他们家田地好几年,息衔一直在周旋,正好趁这件事对他们家赶尽杀绝,以私通乱党为民抢占了温云镇的资产。

       而由于密室隐蔽,叶尽倾居然真的没有被发现,而且息衔给他准备了好多天的饮食所需,修养好以后自个儿逃了出来,最终与息衍汇合。

15、在狱中,其实他们这样因为牵连入狱的人多得是,一老一小倒也没有引起额外关注。息辕本身是受了息衔从小教导,性格影响,平和温吞的。受了欺负,倒也能忍气吞声,别人欺负欺负就没意思了。

       他心里默默地记着账,一笔一笔算得格外清楚,记在将军头上的,不会记在小兵头上,而那个出言相劝的人也算半个恩人了,毕竟他爹对于培养他来持家,掌握手里那些铺子什么的,对算数什么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而颂老头,一直照顾他,以前在他木匠铺子里玩的时候就待他视如己出,现在更是因为他而失去了外孙,所以也是格外孝顺。就这样过了暗无天日但也平淡的两年。

16、这两年里,外界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比方说叶尽倾去世,息衍继承万垒宗。比方说,息衍查到灭他全家的是下唐的某某将军,开始想方设法渗透进下唐军队,自己拼尽全力往上爬,对外称是来自遥远的息国的,与下唐的温云镇可没有半毛钱关系。比方说,息衍终于有机会做掉了那个混蛋,而且在下唐站稳脚跟。比方说,他在监狱安插人手,了解情况时,突然发现有个叫息颂的人那个叫隋辕的外孙似乎别有玄机。

17、息颂死了,生病没有治疗条件,理所应当。息辕竭尽全力给他最好的照料,老人走的时候告诉他:“不要愧疚,我心里,一直真把你当孙子的。小远的事,都是命,不要放在心上,我有你这样的孙子已经很好了。这世道苦,小远先走一步,也不能说不是一种运气。”最后,“你要好好活着”至此,息辕只有一个人了。【顺便说一句,息衍已经找人找到息颂的尸骨,厚葬并且立碑。每年都会和息辕一起去祭拜,当息诚渊的辈分。】

18、息衍拿到当年的卷宗,改的改,灭的灭,给息辕安上了新的身份,办好手续来接他。来人在晦明莫测的火光中,有点像阿爸,但比阿爸要壮实又神秘。息辕早就学会放下的过往像潮水一样漫上心头,他想走却无法挪动。

       他说:“你叫息辕么?”

     “您说什么?我没听说过。”息辕试着自我辩白,好久没人试探了,有点不太熟练。

       那人探身进牢门,凑在他耳边说:“息辕,我叫息衍,是你叔叔。”

     “您认错人了,我叫隋辕,我外祖父姓息,我不是。”息辕不想认识这个人,这个名字是他和父亲之间的秘密,他小时候曾和父亲一起期待这个人的出现,此刻却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他来的太晚了。

       但那人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回答,早已经认定了他是,也知道他知道这个叔叔,伸出手“跟我走吧。”

       息辕慌地退了一步,整个人摇晃了一下,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我不走,你害死了阿爹和阿妈。”有些事情压抑太久了,在颂爷爷面前不好流露出来,此刻那些委屈和怨愤想要撕开一个口子朝任何一个人喷洒。

       对面的人,果然感受到了这毒液的威力,伸出的手颤了一下,然后伸得更前了。这时,那只手上,从阴影里露出来一枚鹰徽的扳指。息辕试探着伸手摸了摸这个人,粗粝的掌心,温暖坚实,然后是那枚眼熟的扳指。

       很多事情突然击中了他,他想起阿爸曾经说“戴上那枚扳指,意味着要走一条艰难的路,很少有人走,也很少有人能坚持走下去,所以只有真正的武士才配得上。”又想起那位严厉的祖父,戴上扳指时忽然显得魁梧的身躯:“说实话,有的时候,我好像又盼着戴上它的那一天。半吊子归半吊子,说到底,我还是一名天驱。”

       两年里,萦绕在他脑海里,那个要变强,急不可耐要做点什么,改变些什么,打破这个牢笼,整个世界的牢笼的一下抓住了他,这是唯一的机会,他知道。于是息辕握紧了那只手,把那鹰徽攥在手中,顶得掌心剧痛,才知道这确实是现实。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叔叔,终于来了。

19、两个人一路无话,带息辕去面馆吃东西,息辕也只是埋头吃,吃完很懂规矩地收拾好,一动不动地,只是看着他。息衍对这个小侄子有多少愧疚是不用多说的,他的父亲和哥哥都是不愿意卷入过多纷争的,从前的信件里也提到过,只是教一些基本功,足够强身健体,拳脚也就是一些防身之技,别的再没有更多了,教育的内容,与其说是要培养一个书生,不如说是培养一个账房,对这孩子的期望显而易见。他这个灾星最好离得远远的,把他交给信得过的人抚养长大,说不定能得一世安稳。

       而息辕此刻,不知道这个刚认识的叔叔会怎样安排他的未来,当然他是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的,只是他也能观察得出来,息衍的身份不同寻常,是不是能助他一臂之力,当然也可能丢到一边自生自灭,这些年在牢里什么人没见过?

       两个人这样,像是对峙着,也都没有走出更为亲近的一步。毕竟走出去,就不那么容易退回来了。

20、息衍决定,作为灾星还是别招灾了,天驱的事业太危险了。于是命令式地说,在这儿等,会有人接。然后他就发现小孩顺从地点头,盯着空碗,不再看他。原本并没有觉得小孩的眼神有多炽热,但此刻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一对比却也是分外鲜明,息衍迈步离开。

       原本也不知是动了什么念头,觉得戴着指环会比较容易赢得信任,就戴上了,结果小孩真的似乎是因为扳指而跟他走的,一路就攥着没放,他都没机会摘下来。等他松开去拿筷子的时候,他才迅速取下,免得被人发现。此刻指在手心,居然带着小孩的汗意,那小孩刚刚松开的时候,竟有些不容易,像是溺水之人攥住救命稻草。

       息衍站住了,回头看见那个小孩孤零零地坐在板凳上,没有一丝波澜似的。但他忽然明白那种渴望,就像当年山寨被屠尽,他那种无力,以及想要迅速获得足够力量的渴望。他想,原本父兄为他描绘的安逸的生活,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经历过灭门惨案的孩子,双手早已溅上鲜血了。

       更何况,因为自己息辕才没有了父母的照拂,难道余生还要这样无亲无故吗?作为唯一的亲人,未免太不负责了,这个小孩看起来还蛮好带的,如果随他爸的话。于是他快步走回去,试着揉了揉小孩的头毛,很多天没有洗,脏不拉几的。息衍一点慈祥的微笑有点僵硬,于是同一只手伸过去,咳了一声,强行揭过出尔反尔的尴尬,“还是,跟我走吧。”小孩抬起头,缓缓地握住那只失而复得的手掌,轻轻地试着说出那个从未出口的称呼:“叔叔。”

       息衍摸了他的脑袋,那是承认长辈的身份,于是息辕也迈出那一步,喊了叔叔,再没有退路,以后一起走那条无比艰难的路。【对了,其实息衍根本不担心认错是因为,息辕的眉毛已经是杂色的了,就是杂了不少的白毛。

       他父兄都是这样的,据说是越长大,内心经历的焦淬越多,越发显白,就跟人家一夜愁白头差不多。息诚渊似乎是从南淮游历回家以后慢慢显白的,息衔呢好像是因为息衍被山寨逮住了而白的,息辕倒好,这么小经历了灭门案,这白得越来越早,真是糟心啊。

      话说,也是因为这个,息衍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息诚渊的娃,毕竟自忖也经历了不少风霜,咋还没白眉?难道是心态太好?心理太强大?还是遗传与突变的规律~】

21、息辕太拼了,息衍看着在院子里温故基础剑法的小孩,绞了绞擦汗的湿毛巾递过去。因为基础就一般,还好,在牢里倒是扛打啦做劳力啦什么的,体质锻炼起来了,体格筋骨还可以。现在9岁嘛,晚是晚了,但也不算太晚,努力还是可以赶上的。但这小子有必要这么拼吗?

       其实息辕有一点苦恼,因为,作为一个被灭门的独苗,他本来应该满腔复仇的怒火,甚至一不小心走个火入个魔什么的。但是,所有的仇人都被叔叔灭完了,他自己本就不喜欢迁怒,这下也没谁好怨的了。只好把目标放到,改变天驱被朝廷绞杀的现状,或者说,改变这个民不聊生的社会现状。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人给他入会仪式,他就自个儿这么屁颠颠地把自己当天驱的一份子,来同仇敌忾了。而目前这个目标又太过远大,实现起来略有困难,就有点无法控制力道。归根结底,这小家伙随爹,太实诚太厚道了。

        息衍虽然没有带娃经验,决定自创一套“应对过于勤奋学生”的策略——给他很多杂物事,每天安排乱七八糟的事务,分散注意力,只分配一部分时间给提高武艺。哎呀,等小崽子培养起来,可以裁掉很多打工的,感觉好划算,息狐狸觉得自己也是智商在线呢~

       因为各种无理取闹的要求,小崽子搞得兵荒马乱的,也不再那么拘礼了,小时候的一丁点儿少爷脾气偶尔也会上来一下,但还是爹遗传的老妈子属性更占上风,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自己好像本就应该照料这个生存能力残障级别的叔叔。反正叔侄俩也就这样磕磕绊绊地熟络起来,武艺啥的也就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精进起来,初见时的一点龃龉早就被遗忘了。

22、息衍并不知道,这个早熟的侄子,会怕打雷和闪电。息辕当然也并不会,主动向将军叔叔展现自己的软弱。小雷电,少将军不虚,但太大的雷暴,他眼前会出现家人的死状。其实,原来他的记忆屏障是没有那个画面的,但是随着他拿到更多的解密资料,居然在某个相似的夜晚,一声炸雷里忽然就想起了那个画面。

       活人里最先知道的居然是江霖。【对了,息衍交代照料江霖之后,息辕其实是有些把他当隋远去照顾的。因为之前接触的,都是息衍的手下,再年轻也比他大不少,根本没有共同语言。江霖小4岁,隋远反正当年也是被他当小弟看的,一样照顾嘛】雷暴来的时候,息辕反正是从来不睡的,也习惯了拿出兵书来读,直到止息。

       但那晚突然想起来,新来的小弟看起来各种弱不禁风,是不是会怕,于是过去看他。没想到这家伙倒是不怕的,但也很奇怪,抱膝坐在床上,开着窗,看闪电。这什么癖好?结果走近一看,居然泪流满面,于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江霖解释说,因为以前母亲在世的时候,很怕雷电,但要是父亲不在家,她就一个人扛。后来他发现了,每次雷暴,他都会在娘床边坐着,牵着她的手,安慰她不要怕。透过窗子去看外面的闪电,提示说要来了哦,1、2、3,轰隆隆!有时还会描述闪电的样子,像烛台呢,哎呀劈到阿花家的枇杷树了!然后一直把母亲哄睡,或者累到睡倒过去。现在没有人需要安慰了,但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

       息辕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故事,不知道说什么。忽然一道惊雷,他下意识地哆嗦,脸色惨白。阿霖笑了,莫非息哥哥这么晚来找我,是你怕打雷吧~不要怕,坐到这里来,我帮你数数~

       本来是打趣的,没想到一向稳重的兄长居然真的坐到他床上,江霖便靠着他的肩膀。其实,只是息辕突然有一种诉说的冲动了,也许是因为江霖的坦白,也可能是总要有一个出口。

23、息辕基本把整件事隐去天驱部分,都说了。说完以后,表示困惑。其实我好像还是忘掉了很多东西,我总觉得,当时外婆是一直在重复着什么曲调的,好像就是下唐乡间的什么民谣,偏偏一点都想不起来。那种感觉一直压抑在我胸口,像是大雨将至,却闷得不下来。

     “天黑黑,要下雨,天黑黑,黑黑……”突然江霖就哼唱起来,息辕心头一颤,眼泪忽然就落下来。明明是少年音,脆生生的,和外婆那温暖的嗓音完全不同,却还是令人安心。江霖默默地伸手挽住他的肩头,按着节奏轻轻拍打,直到两个人都这样睡过去。第二天两个人都着凉加落枕,呵呵。

       然而,每到大雷暴,两个人都会凑到一起,互相慰藉吧。其实息辕后来自己哼这个调子,也能够缓解雷暴带来的恐惧了,只是觉得江霖唱的更好听一些罢了。【为什么江霖会唱,因为江霖也是下唐乡下人啊,碧落坞就是南淮周边的小村庄。】

24、至于殇阳关的初召,那一次才是息辕完完全全想起那件灭门惨案。因为那件事在记忆保护机制下,只有事实,零零碎碎唤醒的也只是零星的画面,足够惊恐,甚至是痛苦到恶心,但却忘掉了当时的亲身体验。

       那种体验不是现在的强大的他回想产生的悲伤,而是那样小不伶仃的他面对那样极致的恐惧时的体验。那个空荡荡的死寂的城,所有人都被将军杀了,中央的火堆是息宅的大火,他独自哼着姥姥的歌,找不到一个人。

       唱歌的时候,他慢慢听到了姥姥的声音,让他追寻,却也听到了江霖稚嫩的嗓音,让人清醒。为什么没有下雨?为什么没有电闪雷鸣?他看到息衍,他心中想说拒绝,但是嘴里却哼着歌,于是没有说出口。

       他和那个叔叔对峙着,看到了鹰徽指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握住了他的手,像很多年前一样,握住他仅存的希望。这件事情以后,所有的记忆复位,也不再是他的困扰。他看到了全部的经过,看清楚了那些鲜活的亲人遍体鳞伤,所有的屈辱与不甘,以及所有的决心,他终于战胜。

25、最后一个小点,关于拓跋山月。很久以后,息辕攻打下唐,拓跋山月被逼至绝境。息辕因为已经认出了拓跋是那天那个手下留情之人,所以想放他一条生路。这有点意思,因为拓跋惹了息衍,是无意之举,无意中灭了山寨,而又是无意之举,无意中留了息辕一命。像是命运开的玩笑。

       但拓跋拒绝了,选择将军的死法,光荣地战死。

最后、这件灭门案,就这样吧,我已经受够了,息辕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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